2010年12月17日,云鋒基金宣布注資北京印象創新藝術發展有限公司(下稱“印象”),金額達5000萬美金。這已是印象第三輪融資。此前融資額為數千萬美金,投資者包括IDG高盛、海納亞洲等知名機構。
在國內文化創意行業,有如此吸金能力的案例還不多。但如果外界套用現有的商業模式去理解印象,其CEO王潮歌會“萬分的不愿意”。
“因為我覺得,您給我擱舊了”,王潮歌直言不諱,她認為,商業模式是一個個企業家自己獨創出來的一種商業特點,一定要隨著時間和人的變化而變化。
那么,作為一家文化創意企業,印象在走以及將走怎樣的商業路徑?
王潮歌“自己也很好奇”,她說,“我是第一個先吃螃蟹呢,也許以后長得特好看,也許早早地就死了,不一定。”
2003年至今,印象共打造了6部作品,印象·劉三姐、印象·麗江、印象·西湖、印象·海南島、印象·武夷山和印象·普陀。而伴隨印象系列成長的,一直不乏質疑甚至反對的聲音。比如,有人公開炮轟印象系列“高投入未必有高回報”、“一窩蜂復制”等等。
面對質疑,王潮歌頻繁的解釋,“我很擔心”,她說,“我知道掐死這個東西有多容易,而要誕生這樣一個東西有多難”。
藝術能掙錢
《21世紀》:在印象公司,你兼任總導演和CEO兩種角色,在選址以及打造印象作品的時候,如何平衡兩者之間的關系,要考慮的因素是否會更多?
王潮歌:我是一個另類企業家,特另類,我的思維方法和我對企業的認識都跟大家不太一樣。我敢天地良心地向大家保證,開始時,我沒有想到以賺錢為第一目的;我融資的時候,一定也不是想做一個商業模式,使我變得更發達、更有錢。我確確實實認為,(賺錢)那件事為小。
《21世紀》:什么為大?
王潮歌:有一種力量,就是藝術能掙錢這個事(為大)。
過去我們一直把商業和藝術割裂,院團全是國家養,國家撥經費,院團去做節目,演得好與壞不大有關系;甚至很多院團的終極目的,是為了拿一個獎或者到北京去。這樣長期形成的文化體制,實際上讓更多的人不會去想市場,比如張口要票成了一個習慣。我覺得這是對市場的不尊重。同時更壞的影響是它剝奪了非常多的普通百姓享受文化、消費文化的權利,他們慢慢就拒絕掉了。
印象做的最重要的是,告訴我們的同行,藝術能掙到錢;告訴我們的百姓,你們有資格去享受和消費藝術;告訴給我們的政府,文化產業還可以有這個樣子。如果能做到這些,我覺得人生圓滿。同時,因為我這么去做,我一定能做得好,一定能掙到錢。
《21世紀》:公司已經三輪融資了,投資人會對盈利有期望和要求吧?
王潮歌:所有的錢都是趨利的,不是做慈善的,他們一定是看到利才投的,一定是我的模式不錯他們才進來的。
目前,只有印象·海南島還未盈利,2010年印象·西湖盈利6000萬以上,印象·劉三姐和印象·麗江的年平均觀看人數均超過130萬,印象·大紅袍于2010年3月首演至今上座率超過70%,當年實現盈利。
但如果虞鋒每天跟我說,下個月把多少錢掙回來的話,我眼睛瞪得比現在要大多了,我都不認識他了。關鍵是他跟馬云從未跟我說過這句話。我們是在一起玩一個游戲,這個游戲也許成,也許不成,但如果成了,那將是中國非常新鮮的文化產業運營模式。這比算計投資回報率多少有趣多了。
《21世紀》:你說過,因為“印象·劉三姐”,整個陽朔的生態都發生了改變。但對于印象系列而言,賺到的仍只是票房。公司目前有無拓展收入來源的計劃?是你之前說的“中國版迪士尼”設想么?
王潮歌:我說的“迪士尼”是一個大概念,它把零售、旅游、房地產等都放進來,做很多延伸,然后慢慢復制。我想借這種方法告訴中國人,復制本身沒有錯,只有復制才能打造文化產業鏈。但怎么去擴大、去延伸,這個事真的是要一點兒一點兒攻下來。
《21世紀》:對于已經完成的印象系列,哪些仍是需要花精力去做的地方?
王潮歌:實景演出,它不是機器,不是流水線,可以做到很標準。我們這里的標準存在于兩個地方,演員的內心和觀眾的內心。這兩個人心就沒標準,是一個感受,所以,演出的標準化能維系,非常困難,這跟電影不一樣,人家拍好了,電影院一放,都一樣的,我的不行。
所以,我們每年都必須去做維護它的品質。標準化是需要在以后的過程中不斷地去做的一個工作,現在做得還不是特別好。
《21世紀》:如何能知道哪里不符合標準?
王潮歌:我們是按8拍計時,本身底下有一個舞臺記錄,每一天都要記的,同時,還有一個硬指標,就是掌(聲)。比如,我們有幾百場的例子,我知道哪個應該是觀眾感興趣的,應該有40次掌聲,現在只有37次,那3次哪去了?為什么沒了?如果掌(聲)少了,那我會是一場大火,非常可怕的一場火,我會把所有的職員都罵到了,然后大家一起找,把掌(聲)找回來。
職業導演,兼職CEO
《21世紀》:從導演到CEO,你如何完成角色轉換?
王潮歌:舉個例子吧,我喜歡在機場買雜志、買書,原來都是買一些小說什么的,現在特自然地就走到經濟類那塊去了。我已經不是一個被動地學習,已經開始對這事感興趣了。
投資人也給我很多幫助,我把虞鋒都當字典翻,我有時候連一些基本的術語都不知道,經常向他詢問各種各樣的問題,但有時也會探討,我們這個模型如何建立的更好。經過三輪融資,很多商業精英等于是給我上了商業課。
《21世紀》:作為導演,你強勢、拼命,也可以這樣要求演員,但作為CEO,這樣的價值觀是否被員工所接受?
王潮歌:我在企業運營的時候依然強勢。我依然遵循一個觀點,你在我這兒工作,一定能掙到你養家糊口的錢,但這不是第一位的,在這兒,你一定要感覺到不一樣的生活狀態。你是不是很興奮,是不是對你自己可滿意了,是不是很沖動,是不是跟我們在一起過這種日夜顛倒、每天工作16個小時的日子覺得挺來勁的。如果不是,另外找個地方待著去。因為藝術本身要求人全身心地投入,有這樣精神的人才能在關鍵時候頂上去。
《21世紀》:“王導”和“王總”,更喜歡哪種身份?
王潮歌:你還是叫我王導吧,王總太別扭了。我是一個職業導演,兼職CEO。
每年大學畢業生,搞金融的,搞企業管理的,有幾萬人吧,你知道每年畢業的導演有幾個嗎?20個都不超過。所以,我能成為一個導演,已經是社會的各種財富和我個人好的運氣集合在一塊了。我可以找一個非常好的CFO、CEO,但你給我找一個好導演試試,全中國都沒幾位。所以,我還得當導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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