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1月16日下午,韓寒出現在上海1933老場坊某品牌發布會上,作為該品牌的新代言人,他身著皮夾克、牛仔褲,簡單隨意。會上還放映了由關錦鵬執導的廣告片,韓寒作為男主角,在西部公路上縱橫馳騁摩托車,并喊出口號“只要你敢,總會有光芒指引你!”
發布會結束后,韓寒接受了南都記者的簡短專訪。此次韓寒的雜文集《青春》出版,收錄韓寒最近一年里賽車、創作的動態,以及他的生活真實記錄。從博客文章到正式出版,書中不少地方有所改動,比如最后一篇文章《我在上海,活的很好》結尾處,“帥哥,看過《建國大業》伐?我說,我一直在看”,被改成“我在看”。韓寒說,這樣的“很奇怪”的刪改基本都是編輯下手。他說“這樣的編輯無關于藝術,只關乎出版內容的尺度。”
有的時候必須妥協
南都:此次《青春》出版,你自己也對文字進行了“加工”,這個“加工”的過程是怎么樣的?
韓寒:其實所謂的自己編輯就是自己刪掉一點東西,在中國,所謂的編輯工作,只是給你刪減,不可能給你加東西。這樣的編輯無關于藝術,只關乎出版內容的尺度。
抗爭肯定會有,有的時候抗爭是一種妥協或是商量,但是抗爭在這個體制下的道理很簡單,就是被處理,所以我覺得有的時候必須要有妥協。
南都:從今天七月份開始,你的博文只有四篇,數量明顯少了,原因是什么?
韓寒:一方面是老是被刪掉,也不大高興寫,我是很認真地在寫博客,比寫專欄更認真的態度,但是總是被刪掉,你會覺得很掃興的。另外一方面,很多事情不停地重復上演,但是你的文章不能重復啊,作者肯定不愿意重復自己的文章,而很多時候,悲劇是在重復,我不能跟著把重復的文章再寫一遍、換一個人的名字。文章對于我來說,一方面我在表達思想,另外一方面我覺得它還是藝術作品,你不能用藝術作品來重復自己。
南都:很多人都關心,你現在還上不上微博?
韓寒:我在微博上有馬甲,但是只看不寫,把它作為一個獲取資訊的方法。
有了微博之后,你會有錯覺。我不喜歡微博的一個原因就是,你在上面發現,中國人都好正義啊,如果真的有那么多正義的人,這個國家早就不是這個樣子了。扮演正義多容易啊,你轉、你發一個聲討,就變成了一個正義的角色。我相信他們內心深處的正義,但是事實上,正義不是那么簡單的事情。有些事情你真正想明白了,你寫博客,你會發現,很多人在說,事情都過去那么久了,你還在那說什么呀,他們會把這種悲劇當成娛樂事件,造成了人對悲劇的疲勞。
對刊物不要寄托太多感情
南都:《大方》?,春樹的《繆斯超市》做起來了,《獨唱團》也停了一年,起起落落,對這些雜志書,你有沒有什么建議?
韓寒:沒什么建議,只能說,我比較高興的是,當年《獨唱團》在市場上表現還不錯,市面上一下子出現了很多文藝刊物,以前只是文學刊物。文藝刊物在中國歷史上是一個空白的地方,文藝包括很多的東西,攝影、美術等等,《獨唱團》倒下之后,很多人通過正當的途徑做了很多文藝刊物,《大方》的倒下也是被迫倒下。
南都:有忠告么?
韓寒:我唯一的忠告是別把太多感情寄托在里面。一方面,你想賺錢當然容易,但是你指望它如何如何,它肯定做不到;另外一方面,它始終是被人捏在手里的,出版比以前是進步的,但是不是你決定的,哪怕你自己投資,你也會被你刊號的掛靠方撤掉。我只希望辦刊物的人不要投入太多的理想跟熱情,我絕對不會再去辦刊物了,這個土壤并不適合做這些東西,人家也不告訴你停,隨便去哪個印刷廠,開機印了,印一半,告訴你不行。
下一步:告蘋果公司
南都:起訴百度的官司已經正式受理了,現在處理得如何?
韓寒:那是我委托的版權公司,他們代理我們幾十位作家,在和百度打官司,進展得還比較順利吧。除了百度之外,蘋果公司是我們下一步的目標,F在很多的盜版都是在蘋果公司的產品上。百度是搶了你的東西送給人家,蘋果是允許人家搶了你東西還公開賣,蘋果比百度更加的高姿態。我要告蘋果,蘋果要求我證明這些盜版不是我上傳的,而是別人上傳的,那我怎么證明呢?這是一個悖論,他有一百份盜版,我得提供一百個不在場的證明,除了證明不是我干的之外,我還得證明不是我的朋友干的。蘋果在美國、日本,只要作者或是出版社通知他們,他們馬上就會把別人上傳的東西撤掉,但是在中國,他們反而要求你證明這不是你上傳的,所以我覺得蘋果對中國的版權也是不尊重的,他們可能覺得這個市場本身就很爛。下一步我們就會解決起訴蘋果公司的事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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